“祖宗诶...”

　　满朝文武听到冉青玄提的事情后，均是倒吸一口凉气，毕竟在场谁人不知葫芦关之战的神奇？

　　冉青玄站起身，与身旁的顾言尘一同向帝后行礼。

　　“我与顾言尘在此表态，今后不论发生何事，我与夫君都将支持陛下与皇后，任何敢有异心对北齐不利者...”

　　她顿了顿，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：“我不介意让这天雷在更多地方试试威力。”

　　顾言尘虽未言语，但那双如古井般深沉的眼眸扫过之处，大臣们纷纷低头。

　　一直被软禁在寒宫，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三皇子祁慎这次也来了宫宴，长年的软禁让这位皇子看着根本不像是皇子，唯唯诺诺的低下头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
　　秦义面如土色，拉着他脸色惨白的女儿后退几步，再不敢多言一句。

　　齐明景环视群臣，声音沉稳有力：“朕今日所言，望诸位铭记。

　　若连一国之君都三心二意，如何带领北齐万众一心？

　　朕要开创的，是一个上下一心的盛世！”

　　常芳凝视着齐明景坚毅的侧脸，心中涌起无限勇气，她向前一步，与齐明景并肩而立，凤冠上的珠玉在烛光下熠熠生辉。

　　“本宫虽出身民间，愿与陛下同心同德，共治天下。”她的声音不大，却字字清晰。

　　“后宫不争，前朝方能无忧，这，才是真正的国本。”

　　沈怀坐在百官之首，看着帝后二人交握的手，忽然起身深深一揖：“陛下圣明！皇后娘娘千岁！”

　　他知道，由他去劝说，还不如让所有人都清楚齐明景的心意。

　　渐渐地，一个接一个的大臣跪伏在地，山呼万岁，那些不甘的目光终究在帝王威严与冉青玄手中武器的威慑下，化作了臣服。

　　夜风穿过大殿，吹散了最后一丝阴霾，齐明景与常芳相视一笑，十指紧扣。

　　然而沈怀坐下时抬眼看向冉青玄，那目光仿佛穿透皮囊，直望向她灵魂深处。

　　冉青玄收起笑意，突然想明白了，这位历经三朝的老人，或许早已知晓一切。

　　一晃眼半个月后，冉清玄倚在客栈的雕花栏杆上，望着京城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。

　　这段时间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沈怀，每当那双能看破所有的眼睛望过来时，她心里只剩慌乱。

　　毕竟，这副皮囊的主人，是沈怀的亲外孙女，而她...不过是在鸠占鹊巢而已

　　“阿玄，你想什么呢，该出发了。”曲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，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　　“就来。”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，深吸一口气。

　　这半个月来，她与曲风、潘少楠、亢一航几人几乎逛遍了京城。

　　从西山的红叶到南苑的花展，从东市的杂耍到北街的书坊，她刻意让自己忙得没空去想那些复杂的家事。

　　可下楼时，她却看见沈怀正站在客栈门口。

　　晨光中，老人一袭墨蓝色长衫，腰间悬着那枚从不离身的白玉佩，那是原身母亲生前亲手雕刻的。

　　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，沈怀微微侧首，眼角的皱纹在阳光下格外明显。

　　“今日去城南的慈恩寺如何？听说那里的素斋极好。”潘少楠兴致勃勃地提议，打破了短暂的沉默。

　　“好啊！你趁机学学，看后面能不能复刻出来！”亢一航拍手附和，少年人的活力仿佛永远用不完。

　　沈怀一直没有作声，只是轻轻点头。冉清玄咬了咬下唇，抱着肚子终究什么也没问。

　　马车内，曲风有意无意地将她和沈怀隔开。

　　冉清玄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流动的景色，耳边是同伴们的谈笑声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

　　“清玄，尝尝这个。”在慈恩寺的斋堂里，沈怀突然递来一块桂花糕，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。

　　她抬头，对上老人浑浊却温柔的眼睛，可那里面同样藏着疑似悲伤的情绪。

　　“谢谢外公。”她接过糕点，桂花糕甜而不腻，却在她口中泛出一丝苦涩。

　　吃过糕点，沈怀提议跟他出去走走，冉青玄示看了眼顾言尘，示意他也跟着一起去。

　　沈怀没说什么，等三人各怀心思去到一出荷花池时，沈怀负手站定。

　　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沈怀幽幽开口：“我知道你不是她，我想知道我外孙女冉青玄，到底在哪？”

　　顾言尘浑身一震，他意识到冉青玄之所以叫他前来，是为了将真相也一并告知与他！

　　“太傅...”

　　“我询问的人，是她！”

　　看顾言尘的反应，沈怀便知道顾言尘早已知晓一切。

　　冉青玄原本想一直瞒着沈怀，毕竟老人年龄大了，或许经受不住刺激。

　　但通过这几日，她知道越往后拖越没意义，索性就将一切告知。

　　在顾言尘有些慌乱的神色中，冉青玄第一次承认自己不是冉青玄。

　　“顾家流放前一日，也就是我嫁进顾家前一日的那晚

　　真正的冉青玄已经被冉家人弄死了，或许是饿死的，也或许是受伤感染，亦或者是给她下的蒙汗药过量导致...”

　　沈怀自始至终没有回头，但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　　“那你...”

　　冉青玄长叹口气，低声回应：“我也叫冉青玄，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冉青玄，您外孙女死的那一刻，刚好我也死了

　　或许是老天可怜我曾经过往，或许是垂怜顾家满门忠勇不该绝，所以才让我借您外孙女的身体重活一世。

　　可不管是垂怜我，还是因为顾家的原因，对此我很珍惜！”

　　冉青玄说的随意，沈怀心中的结解开，似乎轻松了不少。

　　可唯有顾言尘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，他第一次知道，一个人的转变，原来并不是因为这个人转性，而是...完全换了个人

　　沈怀转身，眼神带着浓浓的悲伤。

　　“老夫想跟你们回一趟北关孜西，我想陛下应该会体恤我年老体虚...”

　　冉青玄见他没再坚持询问更多细节，心虚的看了眼顾言尘。

　　顾言尘之前多少头听过一些，所以震惊过后紧紧握着冉青玄的手不松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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