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府。
无涯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。
徐元摇头:“你这心思不行,谨慎有余,魄力不足。要知世间事,绝不会桩桩件件都在你掌控之中,所以有的时候,要冒些险。”
无涯说:“就像徐骄么?他也太冒险了,孤身一人就敢闯干王府,天遗族两位祭司,可不是一般的人物。叔父,我就是不明白,你为何不让我出面。只要我去,他们得乖乖把羽蛇胆交出来。那本就是老师之物,武道院的东西……”
徐元说:“我本来是想让他明白,越是有人威胁你,越是不能妥协。因为妥协的下场,往往更加糟糕。”
“那他这是明白,还是不明白?”
“他不明白。”徐元说:“他不是不妥协,而是直接硬杠。性子强了些,若为权臣,朝野上下皆是敌人。但若为家主,他能保我徐家兴旺强盛。”
无涯说:“他将来若能成就圣人,那就不仅是兴旺强盛了。超然世外,在皇权之上。”
“他可以么?”徐元有些不信。
无涯说:“您是没见他出手,玄乎其玄,连老师都看不明白。但老师说过,徐骄所修乃是世间第一神妙之术,也是第一诡异之术。若成功,前路不知。若失败,则一朝命丧。”
徐元沉默,鬼王这么说,他不得不信。
“徐骄那个老师……”
无涯摇头:“老师不曾多言,但一根木杖就能吓住海王纳兰真哲,老师也做不到……”
徐元说:“鬼王不是号称天下第一么……”
无涯想了想:“老师确实天下第一,但有的人,境界可能不在青天之下。”
徐元微微一笑,这些话他听不懂,也无法想象。天道虚无缥缈,看不到,摸不到。人生短暂,他不会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。
徐元捏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:“想把我徐家拉上场,那就随他们的愿……”
徐骄用了一个时辰,才把羽蛇胆化为寒气,吸入体内。即便是他宗师修为,也感觉关节僵硬,四肢麻木。
笑笑看他,眉毛上已结了一层霜花。
“哥,你还好吧?”
徐骄微微点头:“羽蛇胆至阴至寒,得花点时间。过了这么久,估计三猫他们也都很担心,你出去,就说我太累就行,别的可不要多说……”
“连三猫和小山都不能说么?”
“嗯,我不是信不过他们。我是信不过他们身边的女人……”
笑笑说:“顾青竹远比那个吟翠信得过。她虽出身风尘,却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。而那个吟翠,太势力了。之前和三猫好,就是看中他有官职在身,如今弟弟成了小干王。三猫重伤不但不照顾,也没来看过一眼。”
“这不是她的错。”徐骄说:“一个经历过苦难的人,想要追求美好生活,并没有错。就像一个穷人,想变成富翁,这不是罪。可她现在追求的东西,是要拿命去换的。”
“可三猫像喝了迷药一样,我和小山怎么劝他,就是听不进去。”
徐骄无奈:“这就是男人……”
笑笑推开门,小山立刻问:“怎么样?”
笑笑眨着灵动的大眼睛:“你们以后再也不用为我担心……”
三猫说:“那就好,为了你的事,我们头发都抓掉好多……”
笑笑抿嘴:“小山说这话我信,你说这话我不信。”
三猫哼了一声:“你们现在都不信我……”
小山说:“因为你现在色迷心窍!”
三猫看了一眼顾青竹,心道:好像谁不是一样。又说:“我去看看大哥,行功这么久,估计已经气虚力竭了。”
夭夭看着笑笑,轻声说:“你没事就好,若是耽误了你,估计某人又要恨在我头上。”
说完转身就走,夭夭小跑两步追上去:“你和我哥怎么了?”
“不怎么,当初答应他的,我成全他。自此之后,他是他,我是我。”夭夭冷声道:“你告诉徐骄,以后别挡我的路。下场,他知道的。”
夭夭说:“我真是不明白,他成驸马那天,你都没这么气愤。”
“我现在也没有气愤,我们只是回到从前……”
“可从前你们不这样。”
“从前我们什么样,你不知道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笑笑说:“从前的你们,看着心心相映。你们在一起,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。他只有在你面前,才是轻松的,才像他自己。你比李师师更适合他……”
夭夭忽然笑了:“你知道我和你哥什么关系么?”
“猜到一点。”笑笑说:“你们心中有情,却也都有恨。折磨人,却又不愿放下的,才是心底最珍惜的……”
夭夭浅笑:“你可知道,我们是敌人,绝不是朋友。他心里最恨的就是我,他每天做梦都巴不得我死……”
“我只知道,现在的哥哥,如果真的想让一个人死,那人就会真的死。”笑笑说:“他若真的那样想过,又怎会忍到现在……”
夭夭说:“他不得不忍。一条狗,也许会在某个时候,想过咬死自己的主人。它只是害怕,害怕一口咬不死,自己反被主人打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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